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詩篇的序曲,從那一年開始。
燦爛的暑假飛逝而過。在秋高氣爽的九月,年幼的學子牽著母親的手,踏入這個陌生的校園。一切都才剛起步,我們忙著學習知識,忙著認識朋友,忙著習慣鐘聲,忙著記得教室的位置……也忙著熟悉這個即將與我們患難與共六年的校園。
偌大的校園對新生是多麼新鮮啊!每天,都像是重新認識了這裡。嬌小的身影穿梭在走廊,迫不及待地想去更加瞭解「他」。我把每天的開始寫成詩篇,用稚氣的字句拼湊起來,藏進左心房的盒子。
升旗台旁的老榕樹,總是看著我們升旗。他見過操場上所有正在玩鬧、不肯認真敬禮的孩子;也見過每一屆站在升旗臺上振振有詞、不願放下麥克風的校長。偶爾操場上有些意外。他也一清二楚。哪個學長搶了我們的球場、哪個孩子把棒球扔出了圍牆、哪個好奇的同學摘了一小片葉子玩耍、哪個調皮的孩子跑去逗弄花間的蜜蜂……老榕樹揮著他的手臂,搖著他的身軀,一邊滿面春風地和我聊著他的所見所聞,一邊不時沙沙地笑出來。溫文儒雅的風也陪我待在午後的校園,坐在升旗臺上,用淺白的字句記錄下序曲之後的第二章、第三章、第四章……。
隨著時空,我們一層樓、一層樓,以年級為單位,用緩慢的曲調來認識新的樓層。當們的節奏愈來愈快,逐漸進入高潮時,我們的樓層也愈來愈高,必須學著換個角度來俯瞰這個校園。風穿過每一間教室,每一條走廊,為我帶回新的消息。我認識好幾棵小葉欖仁,每到冬天,身上的葉片便會開始急著跳下樹,狠心地留下枝幹,孤單地度過冬天。當冬風回來了,也替光禿禿的枝幹帶回了綠色的新朋友。我為這些小葉欖仁感到欣喜,順手用細膩的字句,寫下歲月的故事。
當時光步入尾聲,我也得寫下最後的第六篇了。我特別用感傷的字句,織成一首詩。寫下對於校園的不捨和感謝的情懷。教室間的朗讀聲變得特別珍貴,鐘聲也不再那般平淡,我們得學著與「他」分離。
詩篇的尾聲,在這一年結束。
在我左心房,收藏了一本詩集,我為它命了題──《時光六篇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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