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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--醒了。
你有過惡夢攪動的氣味嗎?我童年是聽著夢追逐的氣息長大的。那種氣息,在沉於夢境時分的片刻特別猖狂,燦爛的惡夢會隨著流水一再的輪迴,沒有回眸,留下惡夢掩蓋著,夢。
外婆家前,有惡夢肆虐的氣息,它襯著金黃稻田的搖曳舞姿,不斷的伸入夢的根源,吞噬,再回至軌道流動著。在童年成長的村裡,大人們都討厭那摻著微生物的菌的氣息,叫孩童們千萬別靠近那水溝,大人控制的氣味,掩鼻蹙頞。我幼年時就是在干擾的惡夢下成長--全被掩蓋了。
記憶中曾意外跌入惡夢之中,被束縛的氣味遺失在深淵裡頭,自我不見了。從小大人給予我們的思想,只限於他們篩濾過的餵養,那思想不是全面鏡,是片極小至微不足道的反光鏡,反射的僅有光線來自父母的溺愛,而不是社會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及困境--溺愛就是那惡夢氣息的根源。
春天時農夫會播下希冀的種子,施肥等待著香甜的收成,僅要給予足夠的水及養分,種子會自然的成長茁壯,然而或許農夫擔心耕種的水不夠乾淨而減少給予的量,煩惱日光過於強烈而蓋起了溫室遮蔽陽光,減少了承受外力的過程,種出希冀即是溫室裡的花朵,禁不起考驗的身軀--早被那惡夢摧殘的些微氣息也不剩。
惡夢,總算醒了。
孩童們成長後,夢也枯了,往後聽不見惡夢氣息的侵擾,惡夢全被反噬了,溺愛隨著時間流逝,那留下什麼呢?剩下薄薄一層皮的軀殼,人不見了,沒有惡夢的保護,他什麼也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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