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長假時,回去桃園關心祖父母是我的義務。其中,去年寒假回去的那一次,最令我難以忘懷。
  那時台中受冷氣團侵襲。窗外正下著毛毛細雨,看著霧濛濛的天空,扶著冰冷的玻璃,聽著不規律的雨滴聲輕拍玻璃。震動傳入手掌,羽絨也擋不住,冰刀直刺暖心,一下又一下。當客運路經大雅,看見外頭閃著百點紅光,與深灰色的柏油路和空中飄泊的細絲形成強烈對比。隨著車內溫度緩緩上升,清晰的紅光轉為一圈圈光暈,明知是映在冰玻璃上,卻會不自覺靠近,想像著如電暖爐溫暖著一樣。
  隨著車潮退去,路面也漸漸乾白。明明稱之火焰山,放眼望去也只是座光禿禿的大土堆,毫無朝氣。當時正經過大安溪橋,朝中央山脈看去,鐵軌與省道十三號在約五百公尺遠處相併,信號燈一閃一閃,等待車子的經過,孤伶伶佇立於此。那時正值寒假,除夕緊接著來臨,即使車潮退了,速度仍然不快。我就像那信號燈,一個人禁錮在座位上,雖然擠滿返鄉旅客,卻依然孤單。
  山重水複疑無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過了中部,客運像出了迷霧之海般,朝氣再生,光明重現。新竹除了有「風城」之稱,在台灣也是高科技重鎮。穿越新竹的中山高速公路,再經過山丘環抱的苗栗後,水泥牆建築和鋼筋架大樓在新竹就顯得稀罕可貴。沿途風光宛如早晨般,天空萬里無雲,陽光斜照千里,朝露清澈透亮,綠樹鮮明亮麗。
  一直到楊梅,從五楊高架橋鳥瞰大桃園,向右看有中壢區和楊梅區的熱鬧市集,陽光直射近千棟大樓,產生無數道陰影;向左看則有平鎮區平房、農田和埤塘交雜的景色。有碧藍池,有釉綠田,又因向光使風景更顯色彩豔麗。
  一路平安回到總站,回想沿途風光,人們在遇到難事時,不也如此嗎?內心的寒冷、尋求已久的轉機和不錯的結果,自古皆是如此。然而窗外的紅色光暈又好像陷如絕望深淵的一根點燃的蠟燭,讓人有無窮的希望,勇往直前!
  所以,如果坐一趟客運能給困難帶來全新的詮釋,對我而言,坐在車上看風景一定比車上睡覺來得更有意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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